水果三首
苹果
一只最先红透的苹果
缘于长在采光最有利的枝桠
它被一只路过的鸟啄食
成为一只受伤的苹果
果农采摘后看了看它的伤口
叹息着摇了摇头,在伤口的背面
“吭哧”咬了一口,扔到了地上
一群蚂蚁爬来
想把它挪到洞里
枣
贪吃的月光
总是慢于目光
它需要耐心等待
才能跳过高高的围墙和房顶宽宽的边檐
在灯光将熄以后
调整好角度
抚摸到庭院深深深几许的那些枣子
它们长在高大的树上
在椭圆形长叶的掩护下
熬过漫漫长夏
它们不断吸纳人间烟火
吸纳鸟鸣和鸡叫
吸纳吵嚷、鼾声和奶香
在不知不觉中
孩子又长高了
在某一天早晨
他推开窗户,“呀!”的一声
这些毫不起眼的枣子
便由青绿一下子转变到了赭红
葡萄
说的都是甜言蜜语
每一个字都闪闪发亮
真实、圆润、通透、缜密
我们相拥在一起
团结得如此神奇
看着如此之美
一点也不牵强附会
因为我们就是一串葡萄
可摘、可吃,却容不得
胡乱编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