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东阳江边谈文学

    （仅以此文献给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所有写诗作文舞文弄墨的朋友们，并以此自勉能够顺利度过一段艰难的时光）

    东阳，对于我这个北方人来说是陌生的，若不是公安部组织这次“清网行动”文艺采风活动，我想，我是不会和她发生什么联系的。出了萧山机场，原以为会下塌杭州，能见一见久违的老同学胡冰和艾璞，谁知浙江省厅的接站车顺高速向南一路奔驰，就把我们送到了百里之外的东阳。

    还好，城中有一泓碧水。

    还好，天上飘着多情的雨丝。

    江南是不缺水的，特别是在这萌动的人间三月天。只要有水，我那躁动的思绪总能获得片刻安宁，所以下榻当晚，我便信步这一泓碧水边，与力军和国庆。当地人称这水为东阳江。由于两边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，一江水显得素雅而宁静，不像我去过的一些地方，霓虹装点，溢满一江浮华，不停地眩耀着抖动着。我突然感谢采风团刻意的安排了，在这素雅而宁静的东阳江边，我们手才更能安静下来，思考一些形而上的东西，谈论一下与文学有关的话题吧，尽管这有些不合时宜，于我们三个人的警察身份，特别是于我这个来自最基层的警察，昨天还在冰天雪地里拎着枪领着弟兄堵截抓捕犯罪嫌疑人，今天却谈起了让人酸掉牙的文学，多少有些装腔作势吧。然而看看国庆力军，两人却全身心投入得一本正经，文学对于我们三人而言，或许更能让我们找到当年作为愤青的感觉，也从侧面佐证了我们都死乞白赖地抓着青春的尾巴，迟迟不肯松手，只是我们都不肯说出来罢了。国庆刚借调到全国公安文联去充实《啄木鸟》文学专号的力量。力军正在打磨一部电视剧，我刚刚完成了一个电影剧本，正准备创作以“清网行动”为背景的长篇小说，我们不乏共同的话题，但我心里却空落落的像缺少点什么，缺少了什么呢？我又一时说不清楚，那就暂且不去想它吧，像力军国庆那样敞开心扉，谈一个欢畅淋漓。

    雨丝仍然细细地飘忽着，将这一江的水，将这水边的花草树木疏理得优雅而别致。细细春雨中的江南，风韵是迷人的，就像水乡那柔曼而又多情的女子，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，濯洗着你蒙尘的心灵，卸下你挣扎的疲惫，哪怕是轻轻的一个回眸，也顾盼生辉，抚慰得你温馨又舒泰，让你喧嚣的心境刹时获得了朝圣般的空灵与宁静。是的，是空灵与宁静！江南，江南的雨啊，像曼妙女子般轻舞慢扬的纤纤玉手终于使我顿悟，我内心深处还有太多的喧嚣与羁绊，我缺少的正是这份空灵与宁静吧！

    在东阳江边谈文学，酸吗？

    离开了喧嚣与浮华，在江南，在春天，在这静谧温馨，细雨霏霏的东阳江边，不正适合谈文学吗？文学与功名利禄无关，文学与浮华热闹无关，文学指向我们的心灵。一个人建立自己丰富的精神家园，需要文学；一个人需要抵御生存的艰难和冰冷，需要文学；一个人需要认识人性的丰富与复杂，需要文学；一个人需要克服生命旅程的孤寂和孤寂行走中内心深处的荒寒，更需要文学……文学抵抗着我们生命的单调和浅薄，让我们的人生体验更加丰富多彩。

    纳博科夫说：摇篮在深渊上面摇荡，但常识提醒我们，我们的生存只不过是两个永恒黑暗之间，转瞬即熄的一线光明。

    而文学会让这一线光明燃得更亮，燃得更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