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雪的思念

    今日立冬,窗外飘雪,好像是节气转换的物候。

    记忆中,这是今年入冬后的第三场雪。雪花如蝶,飘飘洒洒,绵绵的,皑皑的,飞落到小城的楼顶,飞落到街边的柳枝,飞落到光光的马路,飞落到来去匆匆人的头顶和肩头,雪花也飞落到我的心田。

    看到冬雪,心中可谓五味杂陈。出生在农村,看惯了乡下的雪。老人们喜欢雪,都说“瑞雪造丰年”“丰年好大雪”,那雪是期盼和瞩望收成的雪。孩子们喜欢雪,他们在院子里堆雪人、滚雪团、打雪仗,那雪是揭示童真和释放童趣的雪。

    文人墨客更是喜欢雪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风寒雪飞,暮色苍茫,借着雪语,邀几位好友,围炉而坐,饮酒叙旧,吟诗作对,饮至高潮,或可放喉高歌,温暖的情调,岂不快哉。倾慕文人的湖心亭看雪,雅士的山窗听雪敲竹,这样的冬,这样的雅,这样的趣,才是脱俗人的生活。

    去年冬,飞了趟宝岛台湾,从此对台湾的偏爱无时不在。最近拜读台湾女作家张晓风的经典美文《初雪》,文中她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万般柔情与刻骨爱恋抒发得淋漓尽致。她把女儿诗诗比作生命中纯洁而高贵的初雪。美文中间提到来自日本的一则美丽故事,说每年冬天,当初雪落下的时候,人们便会坐在庭院里,穆然无言地凝望那一片片轻柔的白色。作者为此而赞叹:那是一种怎样虔诚动人的景象!那些对生命的惊服和热爱,常使她也在静穆中有哭泣的冲动……

    当读到这些文字,也触动了我一个父亲的五味瓶。我的初雪大妮也在日本工作,前些天用微信传回结伴游览名胜的照片,看出她在那边很开心、也很开眼。听大妮说,工作中还与一对没有孩子的老夫妻处成了“亲戚”。老夫妻就如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关怀她、爱护她,每到节假日,都要邀到家中招待一番。日本人也有好人,不都是可恨的鬼子。一衣带水并不遥远,还有微信传书、视频会面,但对我的初雪大妮的牵挂之心,还总悬在空中,终究那是在异国他乡啊。

    窗外的雪花更大了,纷纷扬扬。扶桑那边也进入了初冬,那里的初雪下了吗?那里的雪花也是六个瓣?那里的雪景咋那么被虔诚的凝望?等着吧,很快大妮、我的初雪,一定会来微信……